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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面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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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面具(9)

哪怕李騁言的速度再快, 也只來得及觸摸到陳師一縷下落的發絲,熟悉的發絲劃過手指,本來是極致繾綣的畫面, 他卻只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疼,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多久了, 有多久沒有這樣疼痛過, 李騁言想不出來,他只知道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在血管裏不斷翻騰叫囂, 不停攻擊著身體裏的薄弱處。

他甚至發不出一個音節,來叫一聲他的陳師。他傻傻站著,一時間竟然連動作都忘記了。

危將一切看在眼裏, 放肆的笑著,笑聲響徹雲霄,“當年的你們,何其驕傲,一切都不放在眼裏, 可現在呢?只不過是死了一個人類, 人類這麽弱小, 死一個兩個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你我心知肚明, 你在生氣什麽,不應該啊,當年那麽牛逼哄哄成天威脅說要把天神屠戮幹凈的窮奇就變成這副熊樣了嗎?你眼角那是什麽,總不會是眼淚吧。原來你也會難受嗎?”

危彎腰狂笑, 邊笑邊吐血, 那癲狂的模樣, 讓人驚駭不已,染紅了腳邊的土壤。陳苗苗站在他身旁,和瘋子比起來,陳苗苗都算是正常了,她看著眼前蠱惑自己的男人,開口道:“你能治好我的臉對嗎,我的臉一定還能治好,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把陳師弄過來就可以了對吧,你說過的……”

危看都沒看她,“哈,現在你已經成魔了,永生不死,多麽偉大的恩賜,你居然變回去那副羸弱的人類模樣?”

陳苗苗沒想到等待自己的居然是這種結果,表情愕然,呆呆看著不遠處的湯小小,她的臉,那麽美,那麽漂亮。

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陳苗苗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人不人的有什麽所謂,我換一張臉不就行了,這不是有張現成的嗎。”

湯小小被危弄迷了,躺在地上,對外界的危險渾然不知。

綠色的手掌很快就探到湯小小面前,蠕動著嫩芽的手掌貼著湯小小白皙光澤的皮膚,陳苗苗不禁發出一聲喟嘆,臉上露出得逞而放肆的表情,五指緩慢收攏,她知道,只稍微微用力,湯小小這張好看的皮囊也就不覆存在了。

一道風刃驟然而至,陳苗苗來不及反應,一只手臂直接被砍斷在地,鮮血瘋狂噴湧而出,李騁言站在她身後又是一道風刃,這次直接劃過陳苗苗的喉嚨,鮮血噴射出一條紅線,她錯愕的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一副精英打扮模樣的英俊男人居然會做出殺人這種事。

李騁腳尖微轉,對準危,“接下來就是你了。”

危:“哦?那我倒是很期待,可是可是你真不轉身看看?”

李騁言被他說的一楞,卻也知道這是危轉移話題的手段,他手掌微動,擺出架勢,靈氣在空氣中四散,如若有其他修道之人在這估計得被這氣勢當場嚇尿。

然而……頃刻間,李騁言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低頭便看到熟悉的銅錢劍穿透自己的身體,這是剛才自己帶過來給陳師的,就放在他身邊。

李騁言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站著的人是誰,陳師雙眼緊閉,猛然抽出銅錢劍,順勢脫力倒在枯葉叢中。

李騁言單膝跪地,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捂住傷口,才沒讓鮮血流出,兇獸之血,珍貴異常,如若流失便等同修為流散,得養好久才能回來。

“你對他做了什麽?”李騁言恨恨看向危。

“冰針有毒,能夠控制他的心智,我知道,即便是現在你身受重傷,我也決計不可能殺掉你,就先走了,你們小心吧。”危大笑著消失在一片黑霧中。

李騁言調整一下姿勢,將傷口對準冰針刺入的位置,緩緩松開手,鮮血如同溪泉般汩汩流出,這兇獸之血乃是極為霸道之物,若能夠用這力量來對抗體內的冰針,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眼看身體已然失去大半鮮血,即便是李騁言也難免支撐不住,滿是鮮血的手摸在陳師臉上,“你說咱們這樣算不算是苦命鴛鴦,醒一醒唄,你老公要撐不住了……”

陳師當然沒醒,倒是那頭湯小小悠悠轉醒,剛睜眼看到的就是二人用如此詭異的姿勢窩在一起,連忙道:“打擾了打擾了,我現在就走。”

李騁言傷到胸腔,一說話就疼,“嘶,走個鬼,快給老子包紮一下!”

湯小小這時才註意到滿地的鮮血,這失血量,估計牛都快流幹了吧。她連忙站起來,“拿什麽包,衣服?”

湯小小作勢從身上扯衣服,扯了半天就扯下來一個線頭,“果然電視裏都是騙人的,現在衣服質量好著呢。”

李騁言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終於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所以現在她一個人是得把這兩個男人搬回去嗎???湯小小覺得這劇情好像哪裏不對,為了她一個弱女子卻要搬兩個男人,雖說是兩個實打實的帥哥不假,可是他倆都是彎的,這和不是男的有區別嗎。

就在這時,憑空出現二人,一個可愛一個冷峻,只不過這兩人緊緊摟著對方,好像又是一對基。

湯小小還沒來得及說話,可愛款的侯懋懋已經撲倒李騁言身旁,“大哥,大哥?”

侯懋懋目光觸及李騁言胸口不斷流血的地方,“這不可能……這世上絕對沒有能將大哥傷到這副模樣,除非——”

他沒有再說下去,黎斟顯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將陳師拖起來搭在肩膀上,“快把他們帶回去治療,否則怕是真要變成亡命鴛鴦了。”

侯懋懋也知道現在不是多說的時候,兩人雙雙消失在原地。

湯小小一臉懵逼看著突然出現的二人又突然消失,覺得這個世界真的魔幻:“……”

侯懋懋施法將李騁言的傷口恢覆,但是流失的精血已經無法彌補,陳師身上更加奇怪,侯懋懋給他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他身上並無明顯傷口,衣服上的鮮血也都是大哥的,可是陳師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無論怎麽都叫不醒。

侯懋懋一顆兔子膽子差點沒直接跳出來,“你說嫂子這到底是怎麽了,又是誰能把大哥傷成這樣,萬年前哪怕是天界至高神都沒能……”

“別多想,我們都輸了靈力,醒過來應該也就是晚上的事情,你都說了妖獸皮糙肉厚,說不定大哥待會就醒了不是。”黎斟安慰道,他不算會安慰人,但聽在侯懋懋的兔耳朵裏就格外管用。

侯懋懋很快就停止了在房間裏踱步的行為,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等待兩人清醒,先醒過來的是李騁言,他睜開眼就看見侯懋懋和黎斟,“你們你們在這裏?”

“我們感覺到臨大有異動,懋懋說是你的靈力波動,我們就順便趕過去看看情況,誰知道就看到你們躺在地上,”黎斟面露驚悚,“到底是誰能把你們兩個傷到這種地步。”

“危,他沒死,”李騁言下意識目光搜尋陳師的所在,感覺到他就躺在自己身邊時才松了口氣,轉而道,“小師他醒來過嗎?”

“危?他有這個能耐?”侯懋懋下意識道,“嫂子沒醒,我們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他昏迷,畢竟他身上沒有傷口。”

“危當然沒有這個能耐傷到我,是小師不小心被他的法器控制,對我下了手,”李騁言現在還心有餘悸,“這一下還真是透心涼。”

李騁言在給他們看傷口和不給看只見選擇了後者,“傷口的地方不方便給你們看,麻煩出去一下。”

侯懋懋:“大家都是男人看不下又怎麽了?”

說完就被李騁言瞪了一眼,默默走出門,“大哥真是的,這也要介意。”

“當然介意了,”黎斟搭著侯懋懋的肩膀,“如果是你我也不願意給別人看的。”

“可是……我早就被他們看光了。”侯懋懋語出驚人。

黎斟表情一頓,指尖火光閃爍,惡狠狠道:“趁他倆虛弱弄死算了。”

“其實不止他們,還有很多人,”侯懋懋說,“哎,你幹嘛,我的垂耳兔形態是很受別人歡迎啊。”

黎斟這時才松了口氣,“原來是兔子形態,不過你以後也別再變成兔子形態了,除非在我面前。”

侯懋懋似懂非懂點點頭,“嗯。”

李騁言顫抖著手指解開陳師頂上的兩顆紐扣,露出白皙的皮膚,傷口處仔細看有兩個細小的孔洞,他探手貼在傷口上,想要感受冰針所在的位置,卻發現手臂已經不見冰針的影蹤,莫非是被獸血融化了?

李騁言這樣想著,收手停功,替陳師把衣服穿好,“既然沒了你就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咱別讓鍋裏的湯等著急了不是。”

“讓人家等總歸是不好,”李騁言又念叨了一句。

門口侯懋懋暴躁敲門,“大哥,你看完沒有,這麽長時間炮都該打完了啊餵!”

李騁言惡狠狠道:“進。”

然後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原來黎斟時間這麽短嗎?”

黎斟驟然躺槍,著實懵了:“???”

李騁言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道:“冰箱裏有菜,自己熱一熱,別動老子鍋裏的藕湯,是給小師留的知道沒?”

侯懋懋:“……大哥你不能差別對待啊。”

“老子雙標狗老子自豪,吃你的冷菜去。”李騁言毫無羞恥心。

李騁言表情一滯,感覺身後陳師所在的方位傳來細微的掀被子聲。

他維持著轉頭的動作,一時間竟有些遲疑,“媳婦,是你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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